侯太守年逾四旬,雖然因為在軍事要塞里,穿著比較隨意,既沒有官服也沒有佩戴他那標志性的青綬,但依舊收拾的儀表堂堂,配上頜下三縷長須,倒也顯得格外精神。
實際上,這位太守也確實正處于一個高級官員的黃金年齡。而且以公孫珣對他的印象來說,此人也是個很有水平的主,并不是多么好糊弄的。
“賢侄趕緊起來吧。”房中別無他人,侯太守捻著自己頜下的長須,非常和氣的就把對方叫起身來。“過來坐。”
起身倒也罷了,但是過去坐就免了,兩人身份差距實在是太大,不僅是君臣,而且公孫瓚就在門前站著,人家又口稱賢侄,也算是某種拐彎的長輩了,哪里有他過去坐的道理?
果然,侯太守也只是客氣了一句,馬上就開門見山了:“此番夜襲,實在是自檀石槐起勢以來,我大漢邊郡十余年間難得一見的大勝。我是真沒想到,賢侄你年紀輕輕的竟然能有如此勇氣,竟然敢以寡擊眾,夜戰(zhàn)接敵,想來不愧是名族子弟?!?/p>
“府君言重了?!惫珜O珣束手而立,從容答道?!斑吙ぷ拥?,不像是中原世家那般能夠家學(xué)淵源,反倒是精通弓馬,上陣殺敵,算是一種本份!”
侯太守聞言微微一笑:“說起學(xué)問,前天晚上你大兄已經(jīng)跟我說了,說是你也想去洛陽求學(xué)于那大儒盧植?有這種上進心當然是好的,不通經(jīng)傳,哪里能夠曉得道德人心?又哪里能夠發(fā)揮才能為這天下燮理陰陽?而這事呢,也實在是簡單。你看,薦書我都替你寫好了,里面還有我的名刺……等過了年,你就和你族兄一起,以郡中的名義去進學(xué)好了,相互也有個照應(yīng)?!?/p>
公孫珣趕緊上前接住這份對自己而言價值連城的薦書與名刺,然后再次拜謝。而拜謝后卻依舊束手立在一旁,因為他算是聽出來了,自己這位頂頭上司還是很大方的,所謂一碼歸一碼,去洛陽求學(xué)的事情這是被算到了前天晚上偷偷送來的那十幾箱賄賂上面,跟之前的夜襲不沾邊。
所以,接下來對方必然還有一番吩咐。
果然,侯太守眼睛一轉(zhuǎn),緊接著就問起了首級的問題:“對了,還有一事,賢侄是我們遼西郡主計室副史,這個統(tǒng)計的問題本來就是你的職責(zé),你且說說,這次的斬首咱們遼西郡該如何和右北平郡分潤呢?”
“回稟府君?!惫珜O珣張口即來,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?!斑@種事情還是要兩位府君自行商討的,在下區(qū)區(qū)一個佐吏,實在是不敢多言……不過,敵酋柯最闕的首級無論如何都是我們遼西郡中單獨所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