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望,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?
羅爾夫覺得,自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喉節(jié)被那個兄弟會的女酒保(他還不知道婭拉的名字),用重手法捏碎、撕裂的劇痛,仿佛就在五分鐘前。
而在那之后,他仿佛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那種痛苦。
血液從喉嚨倒灌進肺部。
劇痛從咽喉傳遞到大腦。
連呼吸道都被阻斷了。
無法說話。
無法呼吸。
無法動彈。
他像一只重傷垂死的野狗,被隨意丟棄在紅坊街上。
無論痛死,窒死,嗆死,他命不久矣。
唯有童年時,在康瑪斯聯(lián)盟里流浪的經(jīng)歷,所逼迫出的求生欲,催使著他茍活下來。
他,馭使風(fēng)的異能者,卻一次又一次地運用異能,像擠海綿一樣,將滿含著塵土、血沫與污穢的空氣,一口又一口地,從裂開的喉部,壓進自己的肺部。
又把呼出的口氣,從脖頸的另一個傷口擠出。
呼。
吸。
呼。
吸。
每一次“呼吸”,都伴隨著非人的劇痛,都像是來回獄河與人間也似的煎熬。
用異能來茍活續(xù)命,他大概是第一人吧——羅爾夫悲哀地想。
羅爾夫覺得,自己像極了扒在陰溝里撈垃圾維生的野狗。
那個女酒保走了。
那個青皮走了。
幾隊打手路過他重傷垂死的身體。
一個探子把他翻過來,試探他的口鼻。
一陣驚天的爆炸傳到他的耳邊。
羅爾夫都不管不顧。
他只是本能般地,一口又一口地,在劇痛中用異能“呼吸”。
直到天亮。
直到慌張撤退的努美諾,扛起他的“尸體”。
努美諾,那個鄉(xiāng)下獵手出身,十二至強里公認(rèn)的懦夫——羅爾夫從來都看不起他,在幫里嘲笑、羞辱、欺負(fù)他,更是隨風(fēng)之鬼的業(yè)余娛樂。
最諷刺的是,居然是這個自己唾棄的懦夫,在最后時刻,替自己“收尸”。
羅爾夫是被雙腿傳來的劇痛,活生生痛醒的。
他被緊緊綁縛著雙手,在警戒廳的停尸房里睜開眼。
然后看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