衷嚇了一跳,連忙去扶起那人,自己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弟弟?
黑夫也笑問道:“季嬰,你這是作甚?”
季嬰抬起頭咧嘴一笑:“黑夫的兄長,就是我季嬰的兄長,當行弟見兄之禮!”
說著,他一招手,癸什的眾人便紛紛走了過來。
“沒錯,什長之兄,亦是吾等之兄?!?/p>
由東門豹帶著頭,除了年紀較大的朝伯外,其他的小陶、彘幾個年輕人也學著季嬰的樣子,對衷作揖,口稱伯兄……
“這……我實在受不起?!?/p>
衷有些不知所措,還是黑夫知道自己大哥不喜歡成為焦點,連忙止住了眾人太過熱情的歡迎,邀請衷進屋。
但這簡單的迎接,黑夫在什中的的威望可見一斑。
“伯兄今日來的巧,吾等正要往釜中下肉!“
眾人簇擁下,衷跟他們來到茅屋之后,朝伯和平等三四人正蹲坐在此。
簡陋的土灶里,柴火正旺,身高體龐的牡蹲在旁邊,鼓起腮幫子奮力吹火,一口陶釜架在上面,里面的湯水已經(jīng)沸騰。
朝伯讓平用短劍切著肉干慢慢放入釜中,又指揮可、不可兩兄弟往釜里里加黃橙橙的粟米,自己則瞇著眼,鄭重其事地從懷里掏出一小包鹽,像撒粟種一般細細撒下,往湯里調(diào)味……
“前幾日開始自己造飯后,才知道朝伯在軍中還做過火頭,吾等可是有口福了?!?/p>
黑夫說著,便邀衷坐了下來。
大家都是苦出身,不必非要學貴族跪坐禮讓,相互作揖之后,便盤腿坐著,端外表灰撲撲,內(nèi)里卻用溪水沖洗干凈的土陶碗,由朝伯用木瓢分著肉粥。
因為不舍得加鹽,粥的味道淡了點,但肉干本就自帶鹽味,嚼在嘴里很香,至少黑夫覺得,比那一日在安陸縣街頭食肆吃到的黍臛美味多了。
但朝伯似乎對自己的手藝不太滿意,嘗了一口后,吧嗒著嘴說,若是還未入冬就好了,他還可以去外面尋些葵菜來,放到湯里,會更加美味。
即便如此,眾人已將此當成美味佳肴,稀里嘩啦地喝了下去,牡和季嬰這兩個餓鬼投胎的家伙最先吃完,立刻就腆著臉伸直了胳膊,將陶碗遞到朝伯面前:“再來一碗!”
衷沒他們那么魯莽,小口小口吃著肉粥,母親在家里時經(jīng)常長吁短嘆,覺得二兒子來服役會吃苦,如今看來,非但沒吃苦,日子過得還很滋潤,無凍餒之虞,還能吃上肉呢!這下他就放